小花园

岁月和梦

【宏锐】平凡人间

一发完,六千字左右。
可能ooc,有私设
宏锐,锐宏无差。
后面有刀,慎入。
红海行动,正副队


平凡人间




杨锐从小就不爱吃鸡蛋。

离家之前,他爸妈没少因为这个逼他,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
他因此得到家人的评价,这孩子犟啊。

现如今他躺在病床上,满室的消毒水中掺杂着西红柿炒鸡蛋的香气,这是徐宏带来的,他唯一会做的菜。
徐宏其实很少来看杨锐,又或者说他太忙了,自从杨锐住进了医院,徐宏便把队长的职务也担了,其实蛟龙大队的大队长找过他很多次,说让他做队长再挑出一名副队,可徐宏坚决不从,宁愿自己又当爹又当妈,把队长副队的工作一起抗在肩头,他还幻想着杨锐能回来,和他并肩作战。
徐宏把保温桶里的番茄炒蛋倒在碗里,一勺勺喂给杨锐,杨锐胃口不好,吃了几口就不愿再吃——并不是因为不爱吃蛋,自己这个毛病在徐宏面前莫名其妙地改掉了。

徐宏开始收拾碗筷,拎了保温桶和杨锐告别,杨锐目送徐宏开门关门,这让他突然想起来第一次见到的徐宏——

暑气还未散去,宿舍外面那颗杨树像个收音机不停播放着蝉鸣。
杨锐端着盆打算去洗衣服,脚步匀速,似乎每一步都踏在蝉鸣的节奏上,路过新生宿舍,杨锐有些分神地看楼下众多穿的五颜六色的新生,给单调的军校添了几分青春活力。
有人开门从宿舍里出来,杨锐匀速的脚步乱了,两个人撞在一起,杨锐急急地退了两步,抬头看。
刚满十八岁的徐宏站在那里,揉着撞疼的肩膀,有些茫然,穿着白衬衫和到膝盖的运动裤,身材修长却显得瘦弱,那双眼睛给杨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少在意自己眼睛大小的杨锐不得不承认这新生的眼睛贼大。
杨锐离徐宏近了点,必须仰起头看这个像春雨后最青翠的细竹一样的少年,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立刻握紧了手里的盆,绕开徐宏走了。

他因此得到徐宏对他的第一印象——高冷,这是后来开始流行这个词时,徐宏亲口告诉他的,当时徐宏在刷微博,看到这个词,就叫着队长队长,然后绘声绘色描述起十年前的那次初遇。





杨锐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平凡的人,他把自己的性格设定为低调内敛,所以在任何集体活动中都是抱着手旁观。
和大部分从地方考进来的学生不一样,他是从军队考进来的,过惯了军队单调枯燥的生活,对同样单调的军校生活并不抵触,那么现在的联谊会对他就是可有可无。
所以当徐宏向他走来时,他是惊讶的,徐宏在新生里算是风云人物,长得帅,性格阳光,专业素质好,却来找他这么个各项平凡的学长。
“学长你好,我叫徐宏,开学那天撞到你,真不好意思呀。”徐宏伸出手,对他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
“记性不错,我是指挥系的杨锐。”杨锐稳稳握住徐宏的手,打量着他,打趣道:“你有没有妹妹?”
徐宏感受到杨锐手上的茧子,尤其是虎口处很厚,听到杨锐的问话,不解地啊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听说这位学长来自海军陆战队,果然名不虚传。
后来杨锐再也没有追问过徐宏有没有妹妹,倒是徐宏提起来,又说队长的妹妹好看,长得不像她哥,那天介绍给他认识。






杨锐从小到大第一次完整吃完的鸡蛋是徐宏给的。
学校时不时搞一些野外生存,徐宏腆着脸硬拉着杨锐一组,正赶上秋天这种好季节,天高气爽,能吃的野味少,能隐蔽的地方也少。
徐宏和杨锐穿着一声迷彩钻进后山的林子。这种娱乐性大于实战性的野外生存对杨锐来说小case,但第一次参加的徐宏相当的紧张兴奋,一路上喋喋不休,看什么都好奇,遇到了埋伏也是后知后觉,杨锐跑了几步才发现徐宏傻站在那里,直接把徐宏扑倒在地,躲过灌木丛里的射击,拉起他就跑。
杨锐恨钢不成铁地把徐宏好好训了一顿,徐宏可怜巴巴地说不知道还有埋伏。杨锐彻底头疼了。
两个人在树林里兜兜转转,躲过几次袭击,天已黑透,杨锐始终没有在萧条的树林里找到食物,挨着徐宏坐到石头上,“今天没吃的。”
“我有。”徐宏神神秘秘地把背包里保持负重的砖头拿出来,在包底摸了半天,摸出两个“乡巴佬”卤鸡蛋。
杨锐额角抽了抽,拒绝了徐宏递过来的鸡蛋,说:“还有两天,留着你明天吃。”
徐宏把包装撕开,强硬的塞到他嘴边,“及时行乐,今天努力找只山鸡。”
徐宏吃得很香,他把鸡蛋吃完,还舔干净了包装里的汁水,杨锐被徐宏的吃相感染,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卤成黑色的蛋清,弹牙爽口,卤味完全浸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吃。
吃了一半,剩下的递给抬头看天的徐宏。
徐宏十分纠结地看看卤蛋又看看杨锐,最后全部塞进杨锐嘴里。
后来徐宏通过层层选拔终于和杨锐站在一起,给队员们布置野外生存的任务,在陆琛的包底没收了一大兜卤蛋,两个人在六位队员苦苦求生的时候,坐在任务终点把那兜卤蛋吃完了。







四年的军校生活走得太快,临近毕业,杨锐撺掇徐宏翻墙喝酒,两个人换了便装从监控死角翻墙出去,学校对面是一所地方的重点高中,带给他们唯一的好处就是周围聚集了各样小吃,正赶上晚自习下课,学生们蜂蛹到小吃街上,熙熙攘攘,人身鼎沸,比起他们冷冰冰的校园多了太多烟火气。
杨锐带路领着徐宏挤过人群,到尽头的一家麻辣烫摊坐下。
杨锐要了啤酒,在有些油腻的桌沿儿上一磕打开递给徐宏,说道:“这儿有家门口的味道。”
麻辣烫热气腾腾地端上来,泛白的骨汤里浸着各种食材,上面漂着红油辣椒和切碎的香菜。
杨锐拿着杯子踢了踢埋头吃饭的徐宏,“来喝酒,我马上毕业,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说罢一口闷。
徐宏不说话,埋头连汤喝干净,吸吸鼻子,各种美食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还有街道上热气蕴出的蒸腾,让徐宏意识到已经夏天了。
夏天意味着毕业,离别,回到各自人间,再也不见。
两个人无言喝酒,徐宏醉了,那他那双贼亮贼大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杨锐,说:“我没有妹妹……你有……长什……什么样?”
杨锐也喝高了,翻出钱包给他看全家福,徐宏盯着看,又赞美:“真好看,介绍我认识……这样还能见……”
背后摊子上明晃晃的白炽灯没能照顾到他们,桌子融在黑暗里,夜深了,晚风吹起来了,掠过水泥地,带着三十六度的高温裹在身上。
灯光映在徐宏带着醉意的眼里,他说:“等我一年,毕业去找你,跟你一辈子。”
坐到天边泛白,两个人勾肩搭背摇摇晃晃走回去,晨风一吹,杨锐清醒几分,看着挂在他身上晕乎乎的徐宏,杨锐突然觉得他们的关系其实很奇怪,不远不近,不在一个年级,上课训练不在一起,说不上熟络,可对彼此都有一种亲切感。







徐宏最终和杨锐在蛟龙大队汇合了,不过过程并不顺利,徐宏辗转两年才如愿进入蛟龙。
当杨锐在蛟龙大队看到徐宏的时候,是相当惊讶的,他以为徐宏当时只是说说,毕竟并没有亲近到那种地步。
于是杨锐成了徐宏的教官,最严厉的那种,徐宏怕蛇,那天杨锐抓了两条蛇放他床上,徐宏一掀被子,看见两坨在他床上蠕动,吓得差点吐了,没有吐出来是因为没有吃饭。
徐宏因此好几天都没有理杨锐,杨锐则把此当成反面教材,讲给一届又一届的蛟龙队员。







集训结束,徐宏进了蛟龙一队,在爆破组和杨锐并肩作战,天天一起训练,一个屋吃住,熟悉到对方每天穿什么内裤都心知肚明。
时间一天一天过着,任务出了一次又一次,队友换了一批又一批,训练始终辛苦而枯燥,他俩始终待在原地,把背后交给彼此。
从带着亲切感的校友到生死相依成为彼此最信任和亲近的人,他们走的并不容易。
杨锐永远记得那次任务,他俩在狭小的船舱里拆弹,被困船员因太过恐惧而剧烈颤抖,使徐宏在用拆弹钳进入炸弹内部的时候意外触发启动装置。
倒计时两分钟,徐宏第一反应是让杨锐立刻出去。他们都知道两分钟内拆掉启动的炸弹是几乎不可能的。
杨锐坚定摇头,“反正遗书早写好了,要死一起死。”说着,用手捏住感压器把炸弹从船员身上移下来,船员连滚带爬的逃出去。
徐宏高度集中精力拆弹,后背浸湿,额上的汗滴在地板上,杨锐的手始终稳如泰山。
倒计时20秒,徐宏剪断一根线,倒计时却突然加快速度,来不及犹豫,徐宏扔掉炸弹,把杨锐护在身下,扑倒在地。
炸弹没有爆炸,徐宏赌对了。
他移开护在杨锐后脑勺的手,撑地准备站起来,却被杨锐狠狠抱住。
杨锐几乎要流泪。他从来没有这么惧怕死亡,就在那一瞬间,他怕徐宏就这么没了。谢天谢地没有爆炸,杨锐从来都不信佛神也不信耶稣基督上帝,可他紧紧抱着徐宏的时候,把他们谢了个遍。






任务结束后,杨锐带着徐宏回家了。
杨锐的家在南方的一座小城里,小区有些老旧,楼下是一条老街,聚集了各种小吃店和五金店,徐宏觉得出摊的小店和毕业那年杨锐带他去吃的那天小吃街无比相似。
杨锐闷头往前走,经过这次任务,他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满足目前和徐宏的关系,他只想着能再近一点,于是杨锐脑子相当不清醒的想起徐宏想见他妹妹的事,于是干了件让他后来相当后悔的大事——带徐宏回家。
徐宏第一次见到杨锐的妹妹小惠,觉得小惠十分像他哥,除了性格……
现在徐宏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上,小惠在他身边喋喋不休,有些过分的活泼开朗,而他哥一回家就钻到卧室,很不厚道地把自家妹妹扔给了徐宏。
徐宏无言望天花板,有些怀念杨锐的寡言。
而小惠则相当开心哥哥带回来一个大帅哥,并在他们离家之前,留下了各种联系方式。







进入蛟龙一队的第五年,副队空缺,徐宏补上,这可让徐宏在杨锐嘚瑟了好久,天天假公济私地罚杨锐跑圈。
好景不长,这任队长调离后,杨锐开始正式担任蛟龙一队的队长,徐宏只好开始乖乖听话。
罗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蛟龙一队的。
在徐宏和杨锐眼里,罗星绝对不是一般人,名牌大学毕业参军,仅仅一年时间,他就成为了蛟龙一队的一员,一名顶尖的狙击手。
一个个年轻队员的加入,倒显得杨锐徐宏成了“老年人”,他们变成队伍的核心和责任承担者。即使他们还不到而立之年,却无疑充当起“父母”的角色。
“父母”这个词是老队长调走之前教给他们的,而他们也的确担起了这份责任。
只不过,杨锐和徐宏在爸妈的角色分配上有着很大的争议。







在老队长离开一年后,新的队伍已经顺利度过磨合期,而杨锐和徐宏也在队员心里竖起了爹妈的形象。
但是队员们对此很有争议。
庄羽:当然是队长是爹,副队是妈了。你没看到队长总是冷着脸,副队却好温柔,就是慈母严父的典型!
佟莉:你怎么不说队长老黏着副队,还老对副队笑,必须是慈父严母!
庄羽:那那那……副队有啥不开心还找队长说呢。
石头:我支持佟莉。
罗星:支持佟莉
陆琛:弃权
李懂:……弃权吧







此时被讨论的对象,还待在宿舍,杨锐在看书,徐宏一脸无奈地和小惠讲电话。
杨锐有些昏昏欲睡,听到徐宏那边那边咚的一声,转头看到徐宏脸涨得通红,扶着桌子冲他摆摆手。
“怎么了?”
没等到徐宏憋的一脸通红说话,杨锐的手机响了,小惠给他发短信“哥~我刚才向徐宏哥告白了,你快看看他什么反应!”
杨锐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死,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难受滋味,他有些艰难地问:“你答应了?”
徐宏同时摆手摇头,表达自己的意思。
杨锐有些烦躁地扭回去,眼睛落在一直没有看进去的书上,男主问女主“你是不是吃醋了?”
一语点醒梦中人。
原来如此。
他居然喜欢上了徐宏,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杨锐弄明白这件事后,却也并没有特别的表示,又或者说是不能。一边是兄弟,一边是亲妹妹,他能怎么办?
只是在徐宏和小惠打电话的时候默默出去跑圈。
他始终是一个平凡人,生活在平凡人间,没有过人的勇气和壮士断腕的决心,也没有童话般完美的结局。






杨锐没有想到那是他的最后一战。
这场战役打得异常艰难。
原本简单的撤侨行动演变成以一敌百的解救人质再演变成类似于拯救世界的抢夺黄饼。
杨锐从未想过这辈子能参加一场堪比美国大片的战役,可是伤亡惨重,他作为指挥官有些不可推卸的责任,看着这些平日里孩子一样的队员躺在担架上,躺在裹尸袋里,还有受伤严重的徐宏,他简直要崩溃,他自责,无助。
徐宏看出他的自责,轻声安慰:“任务完成了。”
杨锐几乎控制不住情绪,握住徐宏的手,攥紧了。






身后是枪林弹雨,杨锐掩护队员最后一个冲进来,运输机的舱门缓缓关闭,但还是没能挡住子弹往飞机里钻。
子弹擦过杨锐的腰部,留下一道血痕,继续往前,直直地冲向装满核燃料的铁桶。
杨锐体力不支地被子弹的冲击带倒在地。
铁桶被打出拳头大的洞口,充满着死亡暗喻的黄色粉末,倾泻而下,劈头盖脸地落在杨锐的身上。
黄色的粉末在空气里飘荡。
杨锐挣扎着爬起,立刻捂住口鼻,还是不小心吸入一大口,一种难以形容的味道在鼻腔里炸开,让他有了一瞬间的窒息感,剧烈咳嗽起来。
驾驶室里正在查看顾顺伤势地李懂听到动静,问着怎么了?
杨锐摇摇晃晃地扶着密封桶,把通往驾驶室的门关上。
“队长队长,什么事?”
门里传来李懂焦急地叫喊。
杨锐靠在门外,安抚这群小孩:“没事没事,不要出来。”
找到胶带把桶密封好,杨锐剧烈喘息着:“赶快联系军舰。”
李懂听出队长地不正常,门却被杨锐反锁,他急地快哭出来:“队长你受伤了?”
杨锐坐在地上,头疼欲裂,他努力用正常的声音说道:“李懂,联系军舰,告诉他们,黄饼泄漏,让他们做好防护准备。”
一边的小孩儿急地捶门,带着哭腔喊:“那队长你快进来啊,进来呀,快进来……”
杨锐挪到门后,靠在门上,以防这群小孩儿干出开锁地傻事。
“懂,服从命令。”


最后还是平安地到达军舰,机舱打开,穿着厚厚防护服的专业人员,一拥而上,看到满头满脸黄粉的杨锐,所有人都沉默了。

四个人立即被隔离检查。
黄饼本身很稳定,属于直接接触辐射类,没有直接接触,吸入黄饼的顾顺李懂佟莉自然平安无事。
而吸入大量黄饼的杨锐,遭受严重核辐射,内脏受损,细胞有癌变风险。
杨锐平静地接受了,只是告诉他们不要告诉徐宏。






当他们四人,终于被放行去看副队的时候,除了杨锐,其他三个人却一起在徐宏病床前沉默了。
倒是杨锐,有些不同寻常的多话。
什么事都是瞒不过副队的。
顾顺李懂佟莉去看陆琛,徐宏严肃地叫住打算溜走的杨锐。
“医生怎么说?”
“可能就在明天,也可能……不会病发。”
徐宏握紧杨锐温热的手,眼神坚定:“我不知道命运怎么选,但我早就选择和你站在一起。”
“这是颗定时炸弹……”杨锐的声音有些疲惫。
“我,专业拆弹。”语气不容置疑。
杨锐看进徐宏的眼睛,在里面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这双眼睛从多年前的那个夏末跨越无数次生死,一如既往。







命运还是做出了选择。
杨锐病倒了,在举行了石头和庄羽的葬礼后。
尽管杨锐十分配合治疗,尽管所有人都期待着杨锐回来的那一天,但他的身体还是一天天虚弱下去。
所有队员都看到,徐宏一天比一天沉默,再没了温柔的笑容。
徐宏偶尔允许队员们去看杨锐,可他们总是只能待上一会儿,他们不敢相信这个躺在病床上的瘦成一把骨头的杨锐,是那个战场游刃有余的杨锐。
徐宏看似平静地接受了,每天定时定点的送饭,陪杨锐聊天,陪他睡觉。
后来假期结束了,蛟龙一队面临新队员选拔,徐宏减少了去医院的次数,尽职地整顿队伍,选好了队员,却唯独把队长的位置空出来。






徐宏拎着剩下的半桶西红柿炒鸡蛋慢吞吞离开。
身后响起医生杂乱的脚步声,涌进他刚刚推开的那扇门。
手里的保温桶掉在地上,滚到墙边。






抢救回来了。
杨锐躺在病床上,记不清自己“死”了多少次。
他艰难地扭头,看到本应离开的徐宏无力地靠在门边,正在偷偷抹眼泪。
被我抓住了。杨锐心想。

“徐宏……”
杨锐声音很小,徐宏把耳朵凑过去只听到一个“宏”字。
“带我走吧,我们回去……好不好?”
杨锐不想待在医院结束自己的一生,治疗太过痛苦。每次他想放弃,徐宏都在他面前,用贼大的眼睛看着他,让他说不出一个不字。

“好,我们回家。”徐宏握住杨锐的手。






蛟龙一队已经恢复训练了,自从回去以后杨锐的精神好了很多,有时甚至可以去看徐宏带着队员训练。
但大多时候还是在床上睡觉,常常是徐宏上午训练结束回到宿舍,把杨锐叫起来吃饭,向杨锐说说上午的训练,杨锐就说说自己做的梦,偶尔也指导指导徐宏怎么带兵训练。




这天阳光明媚,徐宏正带着新队员做搏击训练,一转身看到杨锐穿着军装站在泥塘边。
徐宏心里一沉。
交代了新兵们自行领悟,朝杨锐走去,徐宏看着杨锐站在阳光下,向他微笑,突然想起很多年前,那个炎热的夏末,杨锐端着盆站在他面前,阳光打在脸上,却是一脸冷漠地绕开他。




中午杨锐吃了很多,话也很多。

他说徐宏你要照顾好自己。
他说徐宏你该早点申请调离了。
他说徐宏你该娶妻生子了。
他说徐宏你最好忘记我。
他说徐宏你不要哭。
他说徐宏我上午还看了会儿书。
他说徐宏我睡会儿就起来。

他在心里说徐宏我爱你。

春末的暖风穿堂而过,吹动书桌上翻开的书页。
徐宏想要叫醒午睡的杨锐,却怎么也叫不醒,低语染上哭腔,失声变成痛哭。

风又掀开新的一页,是谁在看却又昏昏欲睡,还吐槽着题目是“平凡人间”,而结尾却是无关的“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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